蒙特威尔第：奥菲欧[歌剧]

17世纪的蒙特威尔第，以希腊悲剧为蓝本，创作了史上公认第一部真正的歌剧《奥菲欧》。主角奥菲欧的爱妻尤丽迪茜被蛇咬死，他下到阴间请求冥王让妻子复生。冥王让他将尤丽迪茜的亡灵带回人间，但途中不能回头。奥菲欧犯规，妻子便又坠回阴间。女主短小的宣叙调感叹这一瞥太甜蜜也太痛苦，表现出“非活人”的诡悬恍惚。

格鲁克：奥菲欧与尤丽迪茜[歌剧]

18世纪后叶，格鲁克写了同题材歌剧《奥菲欧与尤丽迪茜》，给女主角大量戏份。尤丽迪茜彷徨不定，央求奥菲欧回眸看她以确认爱她。两人大段的宣叙调和穿插的咏叹调表现出剧烈的挣扎纠结。回望后，她只用一句孱弱的低吟宣示自己再次死亡，生死之际转变迅速。

亨德尔：扫罗[HWV53，清唱剧]

剧名主角是以色列王，早年在神的帮助下多立战功，后来一再犯错，神智昏聩。与腓力士人交战前，他通过灵媒呼唤出已死先知撒母耳的亡灵求问战果。撒母耳答：神已离弃了悖逆的扫罗；扫罗将死于翌日的战争，以色列将战败。

这段音乐刻画人物非常精彩。扫罗充满忧虑，急切地想知道自己的未来；灵媒求乩过程在弦乐和双簧管陪衬下散发阴森邪气；亡灵撒母耳的声音则由低音管引领陪衬，仿佛从地底深处浮上来，以严正凛然的态度责备扫罗并预告后事。

舒伯特：掘墓人的乡愁[D.842，艺术歌曲]

采用诗人克莱格的作品，描写掘墓人在无尽劳作中耗尽生命意志，通过死亡获得解脱。世间多少辛苦人，何尝不是如此？

歌曲伊始，掘墓人怨叹生活是不眠不休的挖掘填补，他无法再承担重负和命运，渴求一死。他慨叹自己孑然孤独，无人为其安葬。他在墓边双手合十，坠入坟墓。在永恒的光中，他阖眼下沉，去往平静至福的原乡，同挚爱团聚。

严格说来，主角尚未成为亡灵，而是正在穿越生死之界。诗句为死后生命赋予光明详和的幻想，而音乐的部分也是舒伯特对濒死经验的高妙想象。

贝多芬：在这幽暗的墓中[ WoO 133，艺术歌曲]

本曲采用意大利诗人卡帕尼的诗：

在这幽暗的墓中，让我安息。负心人哪，你应在我生时想念我。

让亡灵享受静谧，不要用你无效的毒液沾湿我的骨灰！

钢琴弹出缓慢平静的四分音符和弦，声乐吟唱出淡然舒阔的旋律线，到“负心人哪”才转为强奏，暗示对对方的不满。这段音乐步调慢，变化小，表现出亡灵没有时间性的意识状态。随后气氛激动起来，强调对安息的渴望。戏剧性的乐思衬托出诗句中的剧烈苦毒，愤怒拒绝负心人迟来的假情假意。乐曲最后，再现平静悠长、心如止水的永恒，将被背叛的怨念化入无垠长眠。

莫扎特：唐·乔瓦尼[ K527，歌剧]

男主是位贵族，拈花惹草，玩弄感情。他在决斗中杀死了女主安娜的父亲，逃走后继续风流行径。夜里，骑士长的石像发声警告。不信邪的唐·乔瓦尼邀请石像去他家小酌，石像点头并出声答应。这里，石像说话以缓慢的连续同音表达，配上长号与木管肃穆冷冽的和弦伴奏，令人不寒而栗。

唐·乔瓦尼在家摆了酒菜惬意享用。石像踏着沉重的脚步前来赴约，催命般地敲门邀请唐·乔瓦尼去他的地方。唐·乔瓦尼答应，跟石像握手后感到阵阵恶寒。石像要他悔改，他坚持做自己，在惊恐中被地狱吞噬。这段天谴音乐由石像主导，开始是缓慢的步调，下行大跳音威严而具胁迫性；随着脚步的迈进，乐音愈来愈密集，力度渐次增强，暗示地狱的逼近。

舒伯特：姐妹的问候[ D.762，艺术歌曲]

根据诗人布鲁赫曼的作品而作，描写夜游偶遇幽灵，一般认为是诗人对其早逝妹妹的思念。舒伯特的谱曲相当巧妙，段落间层层递进、峰回路转。

主角在月光下的墓地游荡，有个飘移的影子从雾中现身，似来自天堂。幽灵自白，说自己在纯洁的光、在日月上方漫步，感受着幸福和天使的亲吻；凡人无法理解她有多喜悦，除非在死前放弃世间的假神。主角目睹这个天堂的孩子在鲜花簇拥下升天，无痛无哀地加入天使。夜色笼罩，神充满了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