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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入世界自然遗产:中国候鸟栖息地的贡献

作者:吴丽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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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6日,在印度新德里举行的第46届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遗产委员会会议上,上海崇明东滩、山东东营黄河口、河北沧州南大港、辽宁大连蛇岛老铁山和辽宁丹东鸭绿江口扩展纳入《世界遗产名录》,成为中国黄(渤)海候鸟栖息地(第二期)遗产地。

纳入世界自然遗产:中国候鸟栖息地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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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一级重点保护动物东方白鹳在东营的黄河三角洲保护区越冬(秦金武 摄)

中国黄(渤)海候鸟栖息地位于世界最大的潮间带湿地,为东亚—澳大利西亚迁飞通道候鸟的重要栖身地。这条迁徙通道由西伯利亚—阿拉斯加经东亚、东南亚和南亚,一直延伸至大洋洲,纵贯22个国家,是全球鸟类多样性最丰富、濒危物种比例最高的迁飞通道,为数千万只水鸟提供了不可或缺的繁殖地、停歇地和越冬地。

随着候鸟迁飞季来临,这些栖息地进入到了最忙碌、最热烈、最体现生态保护成果的时间。

丹东:广阔滩涂和丰盛食物

9月底的丹东鸭绿江口候鸟栖息地显得非常宁静。潮水退去,秋日的阳光透过薄薄的雾霭,在礁石和淤泥杂糅的滩涂上刷上了一些明暗不一的光亮。就在不久之前,这里陆续送走了从西伯利亚和阿拉斯加飞来的鸻鹬类候鸟,它们选择在开阔而平坦的鸭绿江口滩涂上停留和补给,经过十数天到一个多月的休整,已经启程去奔赴跨越南北半球的、漫长而艰难的南迁之旅。

每年春秋两季,鸭绿江口都会成为东亚—澳大利西亚候鸟迁飞路线上的一个重要停歇地。每年有数十万只鸻鹬类涉禽来到这里,它们随着潮水的变化时飞时落,当成千上万只一起飞翔时,会在空中组成巨大的阵型,随着它们飞行方向的变化,阵型的边缘流动成不同的形状,被当地人叫作“鸟浪”,形成一道令人心潮澎湃的景致。这里也因此成为国内观鸟爱好者的一个重要的观鸟胜地。

“现在留下来的是往我国南方迁徙的白腰杓鹬,还能看见一些大杓鹬和中杓鹬的幼鸟。”丹东市林业和草原发展服务中心高级工程师白清泉告诉我,虽然长距离飞行的候鸟已经离开了,但只要停下来耐心地观察一会儿,还是能在滩涂上找到一些闲庭信步的身影。他在望远镜里看到两公里外的一群蛎鹬,这是一种体形中等的涉禽,因为长着一张橘红色的尖嘴酷似胡萝卜,在野外非常容易识别。“蛎鹬虽然不像大杓鹬那么稀有,但它特别聪明,所以很受人喜欢。”长期在栖息地进行观测的白清泉说道,蛎鹬的“胡萝卜嘴”不但颜值高,使用起来也非常精妙。“它最喜欢吃贝类。对一般的鸟来说,贝类不是特别容易吃的一种食物。”白清泉说,蛎鹬的细长尖嘴非常灵活,嘴尖在潮间带上翻转石头寻觅食物,锁定了一颗贝壳,锋利的嘴尖就会迅捷地扎进贝肉里,壳子因为被卡而不得动弹。

每年春秋季,蛎鹬(上)、大杓鹬(下)是丹东鸭绿江口候鸟栖息地常见的鸻鹬类候鸟(上、下图:丹东鸭绿江口湿地自然保护区供图)

丹东是目前世界上发现迁徙鸟类种群数量最大的停歇地。据统计,这片814平方公里的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是东亚—澳大利西亚候鸟迁飞路线上的34种水鸟的重要补给站,这些水鸟中有4种极度濒危物种,6种濒危物种和13种易危物种。其中,东亚—澳大利西亚迁飞路线上70%的斑尾塍鹬都会在这里出现,濒危物种大滨鹬和大杓鹬也是这里的常客。今年7月,丹东刚刚参与完成了一次大杓鹬的全国同步调查,全国统计大杓鹬共10600多只,鸭绿江口的数字就超过了7000只,占到了全国的66%。

“这里能吸引这么多候鸟,除了有这么大面积不被打扰的空间之外,更主要的原因是这里的食物是跟这些候鸟高度匹配的。”白清泉从深入滩涂的栈道上俯下身,在礁石块的缝隙里寻找小螃蟹的踪迹。“在丹东能看到的大杓鹬数量是最多的,因为这里的好多食物都是它爱吃的。”白清泉说道,大杓鹬最爱天津厚蟹,个头小,宽度不超过4.5厘米,“滩涂上遍地都是,一平方米面积上至少有百八十个。”春天时,这里又有很多美味的野生蛤,“大杓鹬和斑尾塍鹬都很喜欢,大概1厘米左右宽,肉质厚,它们会整颗吞下去,在嗉囊里把贝壳慢慢磨碎。”

作为列入《世界遗产名录》的中国黄(渤)海候鸟栖息地(第二期)最北端的一处,辽宁丹东鸭绿江口是一个典型的兼具内陆湿地、海岸带湿地和海洋生态类型的复合生态系统。鸭绿江自北向南汇入黄海,形成了漏斗状的河口湾,随着河口的不断淤积和发育,逐渐扩展成广阔的湿地平原、滩涂河口沙洲和水下三角洲之间连贯的地貌组合,咸淡水的交汇给这里的底栖动物提供了大量的饵料,根据复旦大学马学军团队的研究结果,鸻鹬类候鸟主要取食的双壳类、多毛类、海豆芽类、腹足类、虾类、蟹类等底栖生物在丹东都分布广阔,数量庞大。

除了来自大自然的馈赠,丹东市也在养殖、种植和滩涂开发方式中,引导人与遗产保护相协调。比如,养殖鱼塘也可以为迁徙鸟提供觅食环境,引导养殖户进行有机海产品养殖,不但单亩鱼塘利润更高,在迁徙季里,鱼塘保留一定比例养殖品供野生鸟类取食,养殖户也可获得生态养殖补偿。同样,农田栖息地里粮食作物的有机种植也给候鸟提供了更安全的食物,对鸟的迁徙也在发挥着作用。

大连:猛禽观测的新纪录

在大连蛇岛老铁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里,有很多让人心驰神往的故事。

蛇岛老铁山自然保护区位于大连市旅顺口区,其中,蛇岛是旅顺口西北方渤海中的一个独立小岛,它因特有的一种名叫蛇岛蝮的毒蛇而闻名。每年秋季,在蛇岛上沉睡已久的两万条蛇岛蝮终于开始活跃了起来。大连市自然资源局副局长韩景向我们介绍道,蛇岛独特的海岛生态环境塑造了蛇岛蝮特殊的生活习性,它一年只在春、秋两季各捕食一次,其余时间便进入了漫长的夏眠和冬眠。蛇岛蝮的食物是南北迁徙的小型候鸟,活动季节一到,它们就盘踞在岛上的灌木和小乔木上静静等待,靠着周身灰褐色的鳞被和暗褐色的色斑形成伪装,耐心地等待小鸟停憩在枝头上时,一口将其吞下。

蛇岛蝮仅靠每年两次的“守株待鸟”为自己提供一整年生存的能量,除了它有极强的耐饥耐渴能力外,这也反映了候鸟迁徙季,穿梭于蛇岛老铁山自然保护区的候鸟数量之多。

自然保护区内的老铁山位于辽东半岛的最南端,东临黄海,西临渤海。老铁山下是险峻陡峭的悬崖,黄渤海的浪潮由海角两边涌来,在这里交汇,形成了泾渭分明的黄渤海分界线。老铁山隔着渤海海峡与山东半岛相望,对于鸟类迁徙来说,这是一个跨海飞行的最短路线,因它的山地地形,这里也成为猛禽过境时的一个重要驿站。

9月23日下午,我们来到老铁山猛禽监测点。自2018年老铁山开始进行秋季猛禽监测以来,单日观测数据之最出现在2023年的9月22日,那一天老铁山单日记录猛禽7561只,创下了中国内地单日观测猛禽数量的最高纪录。9月23日这天截止到下午3点,观测到的猛禽数量已经达到了7998只,而在3点之后,当天最后一次起飞的高潮又来临了。“如果猛禽没有在这时起飞,它会很难在天黑前飞过渤海海峡,所以就会选择在老铁山再过一晚。”监测志愿者刘丹萌告诉我。猛禽观测站紧邻着大海,是悬崖上的一处开阔地,刘丹萌手举双筒望远镜,抬头仰望正对着的一处山头。“虽然监测数量用的是一个靠人来数的原始方法,但数量统计依然是比较准确的。”刘丹萌说,他们监测猛禽采用统一的原则,以山头为界,一有猛禽贴着山梁起飞即纳入计算,“猛禽不会有太多数量同时起飞,靠肉眼数得过来。它们一旦起飞,也就意味着它们要开始远程飞行了,所以基本不存在重复计算的问题。”

在下午3点到5点的观测时段,猛禽的数量开始继续攀升,观测人群里不断发出报数和惊呼的声音,最后这一天的观测数量定格在了11175只,打破了去年创造的纪录。我们也在监测员的指导下观察猛禽的飞翔,透过望远镜的仔细辨认,才依稀看得出那些舒展翅膀的轮廓线。有时它们几十只疏密有致地围在一起,跟鸻鹬类候鸟的“鸟浪”有所区别,几百只猛禽壮观的飞翔被叫作“鹰柱”或者“鹰河”。这一天出现数量最多的猛禽是凤头蜂鹰,至少达到了2000多只。它因脑后具有短而硬的鳞片状羽毛而得名“凤头”,喜欢吃蜂类,在老铁山上密布的森林里,它们可以偷袭蜜蜂和黄蜂的老巢。

每年有数十万只鸻鹬类候鸟来到丹东鸭绿江口,成千上万只候鸟一起飞翔时,形成壮观的“鸟浪”(丹东鸭绿江口湿地自然保护区供图)

经过统计,每年秋季来自西伯利亚、蒙古草原和我国东北的375种鸟类会飞跃蛇岛老铁山,其中猛禽的数量达到几十万只。在这其中,国家一级重点保护鸟类共有21种,包括东方白鹳、白肩雕、金雕、白尾海雕、虎头海雕等,国家二级重点保护鸟类有65种,比如海鸬鹚、凤头蜂鹰、白尾鹞等。它们从山顶的丛林里起飞,就像我们仰望时,看它们是那么小,在它们眼里,人类可能也不过如此,而真正展现在它们眼前的是拍打着悬崖的海浪,和一望无际的天际。

作为国内重要的候鸟栖息地,蛇岛老铁山自然保护区的工作人员更希望鸟类可以不受人类干扰地自由生长。保护区管理局科教中心的工作人员唐连友告诉我,随着保护区宣传力度的增强,市民们自发救助候鸟的积极性特别高,经常会有人打电话到猛禽救助中心,报告发现受伤或者生病的鸟的情况。“虽然我们不断在提高猛禽救助中心的救助能力,但我们都清楚,优胜劣汰是大自然的规律,在正常情况下,不如减少人的干预,因为有时救助虽然完成了,但是猛禽可能也失去了回归自然的能力。”唐连友说,猛禽救助中心的存在,更是希望能以此提高普通民众保护野生动物的意识,一些无法再回归自然的猛禽会被养在救助站里,展示给市民做科普宣讲。而保护区在此前持续多年与非法捕鸟所做的“战斗”更是他们的一项重要工作。保护区管理局局长林希震从大学毕业后就来到保护区工作,见证了保护区在20多年中,通过拆除违建项目、与相关部门开展联合执法机制、采取无人机全域巡护等保护行动,终于实现“老铁山无网”的历史性目标。

东营与沧州:为候鸟创造空间

山东东营和河北沧州同样也是本次列入《世界遗产名录》的中国黄(渤)海候鸟栖息地。

东营市位于山东省北部黄河三角洲地区,九曲黄河奔腾万里,从东营汇入了渤海,在海上形成一道黄蓝分界的河海交汇景观。1530平方公里的黄河三角洲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拥有我国暖温带最完整的湿地系统,保护区规划建设科负责人周立城告诉我,为了更好地保护生态,保护区共进行了三种针对不同类型湿地的修复模式。首先是构建水系循环系统,为修复激活淡水湿地进行生态补水和水系连通。除此之外,还进行清除外来物种互花米草,修复海岸带湿地和恢复盐地碱蓬的自然生长繁衍,以及修复盐沼湿地的工作。周立城说,盐地碱蓬能够吸收盐碱土壤中的盐分,当盐分积累在叶、茎和根部后,它的外表会形成火红的颜色。每年的金秋时节,当潮水退去时,黄河三角洲保护区内会形成壮观的“红地毯”景观。

东营是东方白鹳全球最重要的繁殖地,保护区建设了许多高大的支架,吸引东方白鹳筑巢 (杨斌 摄)

保护区湿地系统的恢复,为候鸟的栖息创造了更好的条件。目前黄河三角洲自然保护区内共有鸟类373种,其中丹顶鹤、东方白鹳等国家一、二级重点保护鸟类共91种。在这其中,东方白鹳、黑嘴鸥和鹤类是保护区内被重点关注的物种,这里是黑嘴鸥的全球第二大繁殖地,也是白鹤的全球第二大越冬地,它同时也是丹顶鹤野外繁殖的最南界。

其中,东方白鹳是黄河三角洲自然保护区里最有代表性的鸟类,东营是东方白鹳全球最重要的繁殖地,东营也因此被称为“东方白鹳之乡”。这种体态优美、庞大的翅膀张开呈现黑白两色的大型涉禽喜欢在芦苇沼泽地里觅食,再飞回树上筑巢停栖。“它对繁殖的环境要求很高,湿地的水质、土壤都必须保持清洁,同时需要一个安静、安全的自然环境。”保护区科研中心负责人王安东告诉我,在2003年黄河湿地进行完第一轮补水工程之后,他们第一次发现了东方白鹳的身影,“补水之后鱼就多了,当年第一对东方白鹳就来了,但是那一年它们刚刚开始做巢,到2005年开始产卵,第一年就产了两巢,孵出了7只小鸟。”王安东说,一开始东方白鹳把巢建在了电线杆上,每到繁殖季,东方白鹳会飞回自己的鸟巢不断“扩建”,几年之后,它的鸟巢会形成十分壮观的规模。近几年,保护区为了提高安全性,主动建设了许多高大的支架,既可以吸引东方白鹳前来,也可以架设起视频装置,为研究东方白鹳提供更多的数据。

而位于渤海湾西部的河北沧州南大港候鸟栖息地则有着环渤海地区保护最完整的沼泽湿地生态系统。跟其他几处栖息地的环境略为不同,只有29平方公里的南大港湿地候鸟栖息地与人的活动空间距离很近,远处可以清晰地看到住宅区和工厂的轮廓,这对保护区的工作开展是一个挑战。沧州南大港湿地和鸟类自然保护区管理处主任孟召蕾告诉我们,近几年,南大港共申请上级资金近3亿元进行生态保护修复,比如河道治理、生态护岸护坡、农田整治,以及养殖池塘生态修复等等。2021年保护区重新梳理野生动物名录,发现鸟类共有268种。尤其让人惊喜的是,今年3~6月,南大港第一次发现了赤嘴潜鸭、棉凫和牛背鹭的身影,这使得南大港湿地鸟类总数增加至271种。

鸭绿江口的滩涂为候鸟提供了丰富的食物,吸引了牛背鹭的到来(丹东鸭绿江口湿地自然保护区供图)

上海:为鸟做环志

从美国阿拉斯加出发,经丹东鸭绿江口继续向南飞行的斑尾塍鹬是人类已知的连续不间断飞行的鸟类冠军。它可以一口气飞上一万多公里,最终飞到澳大利亚的塔斯马尼亚或者新西兰等地进行越冬。在它完成这项史诗级的飞行纪录前,上海崇明东滩自然保护区可能是它落脚的最后一站。

崇明东滩自然保护区位于崇明岛的最东端,是我国规模最大、最为典型的河口型潮汐滩涂湿地之一。保护区管理事务中心主任钮栋梁介绍道,作为东亚—澳大利西亚候鸟迁飞路线上的重要组成部分,保护区内记录到的鸟类共计300种,其中国家一级重点保护动物十余种、国家二级重点保护动物59种,列入《世界自然保护联盟濒危物种红色名录》(2021)的鸟类22种,超过迁飞区种群数量1%的鸟类种类有10种。

在崇明东滩,有一项重要的工作是做鸟类环志。

鸟类生态学研究专家、北京师范大学教授张正旺告诉我,目前学界对鸟类进行研究的方向主要有两个,一个是为保护目的而研究,重点围绕濒危物种,开展相关的保护实践,另一种是更广泛的理论探讨,研究鸟的行为,探究它的相关规律。无论是哪一种研究,进行环志工作都对研究鸟类运动、生活史和种群动态具有重要意义。

鸟类环志是给鸟类佩戴“身份证”的一种研究方法,在鸟类集中的繁殖地、越冬地或迁徙停歇地捕捉鸟类,为其套上标有唯一编码的脚环等标志物,测量登记身体各项数据之后进行原地放飞,此后它有可能被世界各地的鸟类研究者或爱好者观测到,根据标志物上的唯一性编码进行全球范围内的信息同步。

负责崇明东滩环志工作的保护区管理事务中心高级工程师吴巍告诉我,崇明东滩自1986年开始进行鸟类环志工作,其中环志56种5.5万多只鸻鹬类候鸟,自2006年在17个国家68个地区共回收东滩环志的鸟类27种5900多只,回收其他国家或地区共24种686只。尤其是2016年开始,东滩的环志工作引入卫星跟踪的最新技术手段,现已为中杓鹬、大滨鹬、斑尾塍鹬等9种140只鸻鹬类候鸟佩戴卫星追踪器。这项技术大大提高了信息追踪的效率。吴巍说道,有一只戴上追踪器的斑尾塍鹬从新西兰起飞后,在新西兰以北3000公里左右的新喀里多尼亚遭遇了巨大的风暴,不得不折返回到起飞地,“它这时已经一口气飞行了6000公里。回到新西兰仅仅休息了12天,又再次起程,中间只在我国的黄海地区短暂停留,很快就飞回到阿拉斯加的繁殖地。从新西兰到阿拉斯加,这中间又飞行了一万多公里”。这让他非常感慨,以前做过环志的绝大多数鸟类可能都只有一面之缘,但通过卫星追踪技术,人与鸟的心理距离被大大拉近了,对于鸟的命运,人类也产生了更多的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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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丽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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