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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都”西安,废不掉的音乐

作者:薛芃

2020-10-09·阅读时长7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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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开的Live house“星球工厂”里,跳水乐队的乐迷情绪高涨


摄影/缓山

“把老祖宗秦始皇的口音发扬光大”

跟黑撒乐队是约在排练房见面的。前一天,我们通过微信沟通好了时间地点,但我低估了排练房难找的程度,直到找寻到附近的第三个地下车库,才觉得好像对了。

西安南门外的繁华地带,一个地库内,往深处走,隐约听得见秦腔声。转过一个弯,才发现是从另一个出口外的地面上传来的声音。陕西人歌唱,高亢得很,高亢中又带着粗粝与质朴,那声音是实心的,能穿透墙壁立在耳边。我从这声音中缓过神来,黑撒的有些歌也是这样,不是音质上的相似,而是那股子穿透力,尤其是用方言唱的“很西安”的那些歌。

见到黑撒时,他们正在调整一首去年的新歌《夏天又来了》,与我印象中黑撒的歌不大一样,很轻快,也很上口。主唱曹石反复浅吟着其中的rap,贝斯手双喜和鼓手毕涛演奏中间时常打趣几句;另一个主唱王大治叉腰坐在键盘前,背倚着墙,闭目听;吉他手张宁坐在拐角,低调地存在着。乐队成立,到今年是第13个年头,他们在一起排练的时间虽然没刚开始那么长了,但效率会更高,该磨合的已磨得严丝合缝,成为一个真正的整体。

这首歌没用方言唱,便是暂时撕掉了黑撒的一层标签。后来我问曹石:“怎么去定义黑撒的音乐风格?你们有摇滚、有说唱,有时候又很民谣。”“那就算是方言乐队吧。”曹石半开玩笑地说。

2007年,黑撒推出第一张专辑《起得比鸡还早》。那时候还在摸索,甚至还不是以乐队的名义,而是组合——“夜晚的骑士和马蜂”,也就是曹石和王大治。两人都是西安人,2003年在一起成立了时音唱片工作室,是当时西安第一家为乐队录音的专门机构。他们也自己玩音乐,用西安话写歌玩,把词曲、编曲、录音混缩都包办了,只是演出的时候,会找朋友乐手来帮忙。不过那时候演出也不多。

第一张专辑刚发行不久,陕西最大的都市生活报《华商报》就用了大量篇幅去介绍黑撒。第一张专辑就在西安本地爆红,这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对于任何乐队来说,也是难得的幸运。接下来,每两年推出一张专辑,这期间,还参演了一部讲西安故事的电影《高兴》,王大治在里面客串了个泡馍店老板,像得很,以至于拍摄期间真的有人把他当作店老板。


黑撒乐队主唱曹石


黑撒的代表作,基本上都集中在头三张专辑中。曹石是创作的主力,如今已过不惑的曹石,看起来仍像个大男孩,瘦,不算高,走路蹦蹦跳跳的,眼镜上架着渔夫帽,看起来有种学生气。贝斯手双喜也是如此,带着与生俱来的亲和力。

疫情期间,曹石写了首新歌,叫《狂欢年代》,会放在新专辑里。他觉得2020年过得太疯狂太魔幻了,一切都失去掌控。现在写歌,曹石变了很多,不再像从前年轻时那样忧郁。前不久他发了条微博,说:“黑撒的每张专辑都有一首‘那样’的歌:《时光倒流》《和美人告别》《西万路上的雨》《夜幕下的西安》……十来年前,我写的歌一首比一首悲切孤独,像一支倒挂着凋零的野花。最终我幸运地走出了那个氛围。”

大概就是连续出前三张专辑的几年中,曹石把他的忧郁和多愁善感都写进了歌里,他需要团队精神的支撑,把这些情绪和记忆释放到作品里,再去寻找新的创作。在这些作品里,《流川枫与校花》是忆青春的极致,讲校园爱情,讲错过与失去,也讲记忆的残缺之美。

我看了黑撒排练的第二天,他们参加了一个音乐节。疫情之后,这大概是西安第一场户外的音乐节,取名“刚好”,规模不算大,压轴的是黑撒和达达。当黑撒唱起《流川枫与校花》时,原本躁动的场子静了下来,前排女孩儿们湿着眼睛跟着哼唱,想必是想起了谁。

这是我头一回看黑撒的现场,也是头一回看到全体陕西话大合唱,被强大的地域性的集体力量感动了。可我无法跟唱,因为不会说方言。正是因为方言,黑撒成了西安的名片。他们唱陕西的美食、西安的大街小巷和西安的女娃。在他们最早的作品中有一首《秦始皇的口音》,里面有一句歌词“把老祖宗秦始皇的口音发扬光大”,直到现在,这句话仍是乐队的口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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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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