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乐
2021-01-27·阅读时长3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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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巴黎读硕士的最后一年,养成一个习惯:每天五六点钟起床,伏案写论文,窗外城市静谧,比凌晨时分醒着的人更少。漫山遍野唯我一人,这个简单的幻觉,帮助我把深夜才能泉涌的灵感,挪到了早晨。其实书写多年,心里清楚得很,世上哪有灵感这回事,无非是等待一个心思澄明的时刻而已。
当时在写的论文,最难的一个部分,关于18世纪末、19世纪初德国浪漫派诗歌与美学。我在夜幕降临后阅读(欧洲日落时间晚),词语、概念、意象全塞进一口坛子,在我的睡眠里轻晃,日出后打开:一个夜晚酿不成什么,倒可以渗入我的稿纸继续发酵。
那时候爱听维奥尔琴(Viole)演奏的曲子,可能是受影片《日出时让悲伤终结》(Tous les matins du monde,1991)根深蒂固的影响,找来萨瓦尔(Jordi Savall)演奏的作品一首一首听,从他庄严宽阔的演绎里,揣测、捕捉圣-科隆布(Sainte-Colombe)和马兰•马雷(Marin Marais)的风影。
维奥尔琴的声音是清晨的声音,维奥尔琴就是思想本身,是日出前清冷、潮湿、铅灰色的浓雾。至美的东西总是令人很痛的。不知反之是否亦然,有待求证。
我从来不认为巴洛克时期的艺术格调不高,盛大壮丽的空间、繁复严谨的架构、精致奢华的纹饰,却有凄哀如维奥尔琴这样的声音在底部铺排。极盛与极衰本是一件事物同时存在的两个面,相生相长。不存在只有悲怆的好音乐,也不存在只有游冶的好音乐。伟大的音乐就像一支伟大的红酒,重要的是平衡。
去年朋友拉我去香榭丽舍剧院听音乐会,因是临时应约,事先不了解演出曲目,听说配置是个带管风琴的弦乐团。出于对管风琴的好奇与仰慕,我走进剧院;坐下来音乐响起,人声合唱团用德语唱诵,我才搞清楚状况:呵,不得了,《马太受难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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