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苗炜
2018-02-25·阅读时长8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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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您已购买,请登录1806年秋天,耶拿大学城,照常理说,大多数学生和教师此时都应该为新学期做准备,但这一年,学校暂缓开学。拿破仑的军队已经逼近,在大学图书馆的阶梯上能听到远处传来的隆隆炮声,法国侦察兵来到城里,在学生酒吧停下来喝上几杯,偶尔也会和当地居民聊上两句,有很多居民都欣赏那个新的法国口号——自由,平等,博爱。战争迫在眉睫,有个年轻的哲学教员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叫格奥尔格·威廉·弗里德里希·黑格尔,在耶拿战事打响前一天,他那本艰深的《精神现象学》初稿完成。在黑格尔看来,人本质上是精神的主要体现,精神通过我们进行活动,利用我们为它的目的服务。一本通俗的哲学教材这样解释:假如你是某个球队的球迷,为它疯狂加油,你会被一种精神感染,就好像某种东西牢牢抓住你,这里的“精神”并不是什么异己力量,而是你在赛场上与他人同样感受到的情感联系。把这种状态扩展到全人类,扩展到你作为人类一分子所感受到的那种精神,扩展到你对生活的热情,这就是黑格尔所说的“精神”的意思了。它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要大,又不是某种异于我们的东西,对黑格尔来说,这就是上帝。
我们的“世界大学封面报道”就是一次“精神之旅”。在2009年的剑桥大学、2010年的麻省理工学院之后,我们应该去哪里呢?各式各样的现代大学都可以追溯到三种原型:英国式大学,法国式大学和德国式大学。黑格尔在耶拿大学和海德堡大学的经历能说明德国大学的某种特性:德国学者通常就是一名大学教师,德国的思想家和研究者不仅要著书立说,还是与学生面对面交流、授课的教师。费希特、谢林、黑格尔等等,主要是作为大学教师来影响他们所处的时代的,他们的很多著作是在去世后出版,一般由他们的讲义和笔记整理而成。康德也是大学教授,在他眼里,神学院、法学院、医学院都体现了统治者的意志,和对于信仰、法律及身体的控制。但哲学院不同,理性在本质上是自由的,因此哲学院独立于政府的意志,享有评判一切的自由。康德的思想类似“君子不器”,认为神学院、法学院、医学院的学生不过是政府的工具,这三个学院低于以理性为依归的哲学院。
弗里德里希·包尔生著有《德国大学与大学学习》一书,他这样说:“在德国人的一生中,那些在大学里的岁月总是非常重要的,由于教授的影响而决定学生一生思想倾向的情况并不少见。对于学者和研究者们自身而言,这样一种关系也是愉快而有益的,与年轻人密切接触,使他们延长了自己的青春岁月。听众的存在还使得教师总是专注于那些最本质和最普遍的东西。德国思想家的哲学化倾向,其实是与这样的一个事实相联系:在德国,人们创造知识的直接目的就是为了口头传授,这是与其他任何一个地方都不相同的。在德国,学习为全民所高度重视,科学的伟人曾经为我们的年轻一代面对面讲过课,而大学自身也期待在他们之后能够人才辈出。这些伟人们具有超凡的力量,其秘密在于他们能够聚拢和维持这个国家的前沿精神,而且,只要他们能够做到这一点,也就能稳固他们在德国人民中业已赢得的崇高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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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三联生活周刊》资深编辑,《苗师傅·天真与经验》主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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