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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小刚与感伤主义(587)

作者:三联生活周刊

2018-02-26·阅读时长3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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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志余)


( 《唐山大地震》剧照 )

给冯小刚的《唐山大地震》一个“催泪弹”的评语,大概算不上不礼貌,还算是一个比较中肯的描述。电影的故事虽然起自一场记忆犹新的天灾,但如果只是一部灾难片,故事的演绎要脱开“形式大于内容”的套路,难度要大得多。冯小刚对此有清楚的意识,所以他给影片留下了足够的空间,讲一个带着心理困局的家庭跨越30年的恩怨冷暖、亲情善意与离散聚合,也留有足够的空间让这一切得以释放。观众浸染在一波强于一波的感伤气氛中,必然涕泗难掩。

感伤主义作为一种美学趣味,曾经是对贵族化的英雄主义和古典趣味的反抗,经过现代启蒙的18世纪欧洲作家,以感伤主义文学来表达平民阶层的痛苦与不幸,对内心感受和感情的渲染使作品充满感伤情调,以唤起读者的同情和共鸣。在当时的英国,工业革命刚开始起步,资本主义原始积累残酷无度与工人的抱怨,议会颁发的圈地令一件接一件,无数农民流入城镇,社会的腐败和犯罪,都加深了人们对社会无秩序的恐惧。正是在这个背景下,感伤主义提出了明确的社会主张,它自负的使命就是唤起与激发人的道德情感,“使其在美德事业中发挥作用”,“教导我们更好地去爱这个世界和我们的同类”。其中对别人苦痛的怜悯之情获得了平民阶层对这样的趣味的呼应,它的人道主义立场则广泛影响了之后的欧洲文化。当席勒把感伤主义上升到美学高度时,它带有了一种怀念的性质,对失去的自然秩序与单纯和谐的前现代的怀念,“如同病人怀念健康的情感”。

回到这源头的社会场景中,我们就会理解,感伤主义对于在经济发展导致社会秩序失衡的社会现实中,对于调节人们心理、纠正社会落差所构成的社会矛盾的意义。这也正是电影工业以它作为主流题材的基础所在——一方面,电影工业的商业价值就在产品和消费者之间建立最便于沟通的渠道,投资越大的电影越要对观众的社会状态做最大限度的混合模糊,人情与感伤就是混合这社会状态的调和剂,它雅俗共赏,老少咸宜,能获取最大公约数。另一方面,人情与感伤通过调和社会状态,就能构成一个超越残酷现实关系的幻梦,给人一种温暖的理想。电影通过制造情景,精致地组合出情感流露的节奏和强度,就能让人体会到这既是假造的、表演的,又是真诚的、自然的,没有观众能经得起这种诱惑。这种亦真亦幻疏导着观众的伤恸“得以采取最直接而简单的度量”来平衡,罗兰·巴特由此才说,悲伤的眼泪就是这个度量,同时,眼泪也是“冲刷和终止评论的洗涤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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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联生活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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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小刚与感伤主义

一枚多方营造的催泪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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