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范庭略）

以前去钱柜的时候特别喜欢点一首歌，叫做《火车》，是罗大佑的一首广东歌。几乎就是一个京九铁路沿线的城市汇编。当然，作为宝岛歌手，他心目中的京九铁路难免会在福建拐了一个弯。后来，有朋友告诉我，实际上这些城市都是当年汽车走私的必经之路。90年代初期，香港同胞就是这样将停在类似油尖旺或者港岛的名贵房车，手拉肩扛地装上了大飞，一辆一辆运到内地来支援祖国经济建设的。既然有人负责运车，当然就会有人负责开车。估计那会儿负责开车的司机们比现在运煤的司机们开心多了，因为开的都是奔驰、宝马之类的名贵房车，除了路上要和各类交通管理部门斗智斗勇，其他时候也就一路唱着罗大佑的歌把货给交了。

现在车越来越便宜了，这么一路开着去几千公里之外的一个城市，几乎成了一种荆轲刺秦的壮举了。于是更多人喜欢开车去近郊，据说当年广州番禺的所谓凌晨刚出炉的新鲜猪杂，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之下火起来的。一伙人深夜疾奔数百里，如果连口肉都没吃上，岂不是太说不过去了。

春节期间，打开MSN，发现几乎又恢复到罗大佑的时代了，各类人马几乎都是在用地名标注着自己的春节动态。以前没有MSN的时候，大家除了电话之外，几乎不知道朋友之间的动向，现在各庄的地道都连在了一起，一打开电脑就知道每个人的动态。有的人这样写，“上海—伦敦—香港”。类似这样的描述，我以前都是在打折机票的分类广告上看见的。另外一些则是抱怨:“去新加坡的中国人太多了，我只好改变计划。”这一类属于根本还没有预订好机票，更谈不上成行了。还有一些更加热烈的欢呼:“澳洲的阳光、沙滩、帅哥，我来了！”这一看就知道姑娘已经憋得非去不可了。

相比之下更有意思的是我认识的几位国际航空公司的空姐，她们的MSN名字似乎一如既往地奔着心灵鸡汤的路子去，很少在她们的MSN名字上面看见什么“上海—东京—纽约”或者“东京—芝加哥”之类的航班指引。她们的MSN名字都是什么“生活每一天都是新的”之类的励志格言。后来发现一旦她们把一些航空线路放在MSN的名字上面，例如:“巴黎—罗马—米兰—巴塞罗那”，这个时候我估计她们一定是去休假了。你很少在MSN上面看见类似“北京—上海—深圳”，或者“广州—合肥—沈阳”之类的国内航线，大家好像都觉得进入WTO之后，如果总是在告诉别人在国内溜达，有些跟不上时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