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慧琦 著

理想国·上海三联书店，2024年

【解读】许慧琦，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历史学系博士，台湾政治大学历史学系副教授，研究专长为近代跨国史、近代美国史、近代中外社会文化史、妇女史、性别与性欲史、民国史。代表作有Emma Goldman, "Mother Earth," and the Anarchist Awake ning、《故都新貌：迁都后到抗战前的北平城市消费（1928—1937）》、《“娜拉”在中国：新女性形象的塑造及其演变，1900-1930年代》等。

《“娜拉”在中国：新女性形象的塑造及其演变，1900-1930年代》一书由许慧琦撰写，该书原为作者2001年的博士论文，并在2003年以繁体中文版首次发行。新版书籍对内容、章节架构与论点进行了更新，反映了作者过去二十年来在近代中外性别史研究的心得。书中探讨了挪威剧作家易卜生笔下的角色娜拉如何在20世纪初被引入中国，并在民国时期产生深远的思想影响。娜拉作为现代女性的象征，其形象揭示了当时中国社会对女性自主、婚姻关系和性别角色的新思考。通过分析不同历史阶段中娜拉的形象变化，本书揭示了新女性形象并非只为女性自身需求服务，而是服务于各种大叙事，这些大叙事往往带有男性本位的特点。

TIPS：

1. 娜拉，易卜生笔下《玩偶之家》的主人公。她本是一名家庭主妇，为救丈夫不惜伪造文书，却只换来丈夫的辱骂。她意识到自己只是一个玩偶，最终毅然决然离开家庭。20世纪初，《玩偶之家》传入中国，娜拉以其反抗与自立精神鼓舞了许多中国女性走出传统、寻求独立。然而，她也被各种男性本位的大叙事利用，来塑造符合其自身利益的新女性形象。为了深入思考这种现象，本书首次系统梳理了“娜拉”在近代中国传播与演变的历史，剖析中国女性解放思想与变动不居的社会现实之间的复杂关系：清末民初，以救亡图存为宗旨的国族自强大叙事，虽然致力于让女性冲出礼教传统，却优先强调她们强国保种、贡献社会的责任。五四时期，追求个性解放的新文化运动开启了启蒙觉醒大叙事，呼吁女性过独立生活，却忽视她们特有的经验与视角。20世纪20—30年代，以发扬西方恋爱观为主的自由婚恋大叙事，鼓励女性反抗包办婚姻，却未能提供解放她们的社会条件。北伐后到抗战前，由国共两党主导的妇女运动将女性解放融入国家大业，以解放平权大叙事号召女性投身革命、奉献自我。

2. 娜拉的形象在中国的发展经历了多个阶段，从清末救亡图存意识激发下的国族自强，到五四运动时期的启蒙觉醒，再到自由婚恋大叙事下对传统家庭结构的挑战，最后至1920年代政党政治背景下追求国家与社会福祉的「志业娜拉」。每个阶段娜拉的形象都映射了时代的需求与限制，展现了中国女性争取自我解放和社会贡献的过程。书中特别提到了董竹君的故事，她勇敢地从不幸的婚姻中出走并成功创业，成为那个时代女性奋斗的象征。董竹君的事迹不仅改变了个人命运，也激励了更多女性走出传统束缚，追求独立与平等。

3. 尽管新女性运动带来了社会变革，但家庭内部的性别分工和男性主导的社会价值观并未受到根本挑战。这导致了女性之间的分化及选择的窄化，以及男女平等实践中女性特质的弱化。为了实现真正的性别平等，许慧琦认为需要重新定位两性及其性别特质与家庭的关系，瓦解男性中心的价值观，并让男性接受和发展女性气质。这样的转变要求将重塑性别心理与特质的目标融入政策、教育和舆论引导中，从而促进更彻底的性别平等，使家庭不再是主流男女特质的摇篮，而是社会性别的重塑母体。最终，这种改变能够启发当代中国进行性别分工改革，共同打破传统性别角色的局限，迈向一个更加平等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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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作人:筱诗｜审校:南希｜剪辑:译丹

发布时间：2024年12月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