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葛维樱
2018-05-25·阅读时长6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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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您已购买,请登录( 1861年英国《伦敦时报画刊》上刊登北京紫禁城午门插图 )
张亨嘉的操场修得很辛苦。在运动会召开前,他刚接到了谕旨:“京师大学堂各文库支出甚水路勇饷,尚属无款应付。”尽管操场这块空地早已选定,所有关于铁钉、木头、工匠的支出也细细地报给了学务大臣,但是皇上的来信告诉他,各省为大学堂积攒的经费还没有交齐,要他“拟国库款稍欲,再行筹解”。1902年重新开学的京师大学堂,到1905年已经招收了3届学生。从他1904年上任以来,“京师大学堂因经费紧张即将关闭”的传言时常出现。运动会之前,张亨嘉准备了一篇长长的“敬告来宾诸君子文”,散发各界,希望以天下文明典范的榜样,提倡西式体育的平等、勇敢精神,让运动会“开天下学界之风”。带着清末知识分子“强国保种”的意识,张亨嘉列举日本的柔道、击剑,英国足球,希望“以体育养成国民气节,以体育造人才”。
8点钟,运动会准时开始。身份尊贵的京师大学堂学生,作为“准政府官员”、“准教师”,第一次感受到了西方体育的仪式。由军乐队走在最前面引领学生。操场大门口扎彩花挂黄龙旗,正中树立万国旗。操场门口安排两队巡捕守卫,各院系入场时都受到了鸣枪列队的欢迎。运动会期间,任何学生入场都会有巡捕举枪致敬。张亨嘉为了防止贵族子弟们延续“五陵侠少”的作风,在运动会上炫耀华服,为各馆学生制作了服装。但是为了区别管理,又要求各院系自己制作个性化标识。仕学馆与师范馆人数最多,声势最大。和现在的大学生运动会一样,所有学生都想方设法看上去更有气派精神。师范馆穿白操衣,红号码为学生,蓝号码为预备科。译文馆、实业学堂、湘学馆也都穿白衣,只有最接近官员阶层的仕学馆,穿了土色的运动服。每个学堂都自制了精美的大旗,以便加油摇晃。师范馆的彩旗一面红缎一面蓝缎,上书“大学”二字;仕学馆书“仕学”,白绸红边,漫场翻飞。运动会又移植了军队的做法。由于服装的统一,年级、系别、参加项目、各种身份以徽章来标志。裁判、监督、巡警、负责茶水饮食的杂役也必须佩戴这些由不同颜色的花朵、星星、条纹组成的图案。除此之外,赛场内还散发纸制的小“龙形旗”,每个人都可以领一面来加油助威。
喊过了“皇太后圣寿无疆,皇上圣寿无疆,京师大学堂长久”的口号之后,比赛使运动会进入更加热烈的氛围。第一个是掷槌(扔链球)。此后进行的24个项目中,不同类型的赛跑成为运动会的重点,“突竞走”(快速跑)从“一百密当”(100米)到“一千密当”(1000米)不等,“犬牙行竞走”,即现代折返跑。除了这些现代体育的必备项目,还有少数带有游戏成分和中国色彩的比赛,比如“两人三足竞走”、“提灯竞走”、“掩目拾球竞走”等,接力赛里的接力棒被演绎成了手巾,很多项目都写着“不计时”。项目的具体细节和成绩实录已经无从查考。每个项目都至少有20人以上的参加者,据《大公报》报道,赵君是“顶囊竞走”的冠军,陈叙玉则成为“越脊竞走”的第一名。“掷槌”、“跳远”、“撑竿跳高”这些需要技巧训练的比赛,参加者也在10人以上。因为早在一个月前,各学堂的教习已经选好了运动选手,用强制的方式要求基本上人人参与,并发给了训练券,凭训练券才可以进入操场。当时的京师大学堂运动会还没有任何记录成绩的意识。得冠者奖品不详,第二届运动会才设立了景泰蓝制的奖牌,以颜色分差来激励选手。张亨嘉特别强调,不能让运动会成为体强者炫耀技术的舞台。而要让每个学生都成为“奋迅勇猛”的人。大批的参加者使比赛除了中午休息之外,一直持续到晚上19点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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