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诺
2018-12-19·阅读时长2分钟
记忆里童年的冬天是晨起推开门,眼见得庭院里白茫茫一片,屋檐上、树枝上、竹叶上,全都被皑皑白雪覆盖。我轻轻地走进庭院,任着飘扬的雪花打湿我冻得通红的脸颊和厚厚的棉衣。站在天地间,一切都显得如此静谧和悠然,那种天人合一的感觉让我的内心涌动着无限的感动。我躺在雪地里摆出一个“大”字的造型,望着灰白的天空,仿佛一伸手就能够到天,整个人沉浸在天马行空的幻想之中,仿若躺在云端,无忧无虑,悠哉悠哉。
幻想结束,回到现实。我很快就在庭院堆好一个有模有样的雪人,仿佛只需要一口仙气,它便能活过来,诉说着它的喜怒哀乐。那只整天懒洋洋的猫咪也变得活泼起来,跑到雪地里玩着我扔出去的雪球,从南到北,从东到西,简直不亦乐乎。同许多寻常的日子一样,母亲在厨房里忙着做早饭,袅袅炊烟升起,大多数时候是热气腾腾,香味扑鼻的手擀面,看着就很有食欲。啊!好想再吃一顿母亲做的手擀面!
儿时最幸福的事莫过于大快朵颐一番了。过年前后是我最期待的时候,因为可以尽情地满足口腹之欲,大口吃肉,大碗喝汤,吃咕噜咕噜冒着热气的火锅和口感香鲜的饺子。一家人围在一张小桌子周围,觥筹交错之间,有说有笑。外面冰天雪地,屋内暖意融融。
对我而言,冬天最有挑战的事情要数在冰面上行走,村里的小河结了厚厚的冰,几个胆大的孩子在滑冰,他们不停地喊我下去,而我向来胆子小,害怕冰面突然坍塌掉进水里。我想起电视里面看到过的花样滑冰,心里痒痒的,终于按捺不住,小心翼翼地来到冰面上,一步一步地走着。突然我听见一声尖叫,还以为谁掉进水里去了,吓得一屁股坐了下去,站起来时裤子后面湿了一大片,惹得其他小伙伴笑得前仰后合。我羞愧地满脸通红,捂着脸就往家跑,恨不得钻进白雪之中,任谁也找不见我。
那时候在院子里撒一把玉米粒就能引来一群不知名的鸟儿争食吃。我做了个简易的捕鸟笼,把玉米粒撒在笼子里,准备等到鸟儿再来吃时,手一拉就能把鸟儿罩住。但我从来都没有成功地抓到过一只鸟,要么是拉的太快,要么是鸟儿有所警觉,早早地飞走了。当然,捕鸟并不是要吃它们,只是为了在百无聊赖的冬天寻找一些生活的乐趣罢了。如果饿了,就捡一些树枝,在雪堆旁生火,等到火燃烧起来时,把红薯放进火堆里,翻来覆去地烤半小时左右,再拿出来时红薯已经烤熟了,掰开吃上一口,那真叫一个香!回首间,十几年悄然过去,那些儿时的记忆并未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而是深深埋藏在内心深处,留给我无限的怀念和眷顾。
到如今,我来北京也已经八年多时间,北京的雪总是来的有些晚。有时甚至要等到第二年的二、三月份。二零一八年即将过去,期待中的雪尚未降落。这样的日子里,大多数时候我只是懒懒地待在有暖气的房间里吃着零食看着那些温暖的电视剧,比如《小森林·冬春篇》、《请回答1988》、《永远的三丁目的夕阳》,或者读些古书,跟着张岱去湖心亭看雪,“雾凇沆砀,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湖上影子,惟长堤一痕、湖心亭一点、与余舟一芥、舟中人两三粒而已。”若是在回家之前有幸赶上北京下雪,我定会去故宫欣赏雪景,在朱墙雪瓦,玉栏金檐中凝望着碎玉坠琼芳,任自己迷失在时空的角落中。
波兰女诗人辛波斯卡说:“雪人,我们这儿有星期三,ABC,面包,还有二乘二等于四,还有雪融。玫瑰是红的,紫罗兰是蓝的,糖是甜的,你也是。”愿你在年复一年的冬天,那颗饱经沧桑的灵魂依旧暖暖内含光,在人来人往的世界有人爱,遇见心爱的人,并彼此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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