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孙若茜
2020-10-09·阅读时长9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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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您已购买,请登录椅子乐团说,他们的音乐就是要三个成员一起做才有趣,三角形最稳定(李骁 摄)
“原来6月是30个好天气”
椅子乐团在“乐夏”改编了《骑上我心爱的小摩托》,节目播出的时候,有人在弹幕里说:“特别台湾。”他们唱:“亲爱的一起在那山与海,相连的风景画里兜风。忘掉所有烦恼忧伤,回到自由的天堂。”这些歌里原本没有的词和悠然的曲调,我听,是从容地行驶在垦丁的路上,摩托开不快,阳光刺眼,海水湛蓝,植物葱郁,视线被明艳的蓝色和绿色填满。的确,特别台湾。
但什么是“特别台湾”呢?其实很难准确地概括。除了台北的阴雨,垦丁的阳光,这些可以藏匿在音乐中的画面感和潮湿的气息之外,它通常还是别致的、温暖的,当中也会有“丧”,但算不上沉重,更少有愤怒。“椅子”也写过带有愤怒的歌。2015年,在第一张专辑的第一首歌《岛》里,他们唱:“没有青草味的工地,没有生态的河海滨,没有鱼虾的河水里,没有生命的土地。”这是一首关于环保的歌,表达和主张显而易见,有无奈,也有愤怒。写这首歌的时候,椅子乐团的成员们还在念大学,当时的他们想,自己的歌应该去传达一些正确的东西。刚好,一次环岛骑行中见到的画面成了创作临时的动机,他们有话想讲,于是就有了这首歌。
但是后来,“椅子”再没写过这样的歌。他们告诉我,因为《岛》所唱的,并不是不断出现在他们生活中,会不停刺痛他们的东西,所以他们没有办法讲得足够深刻,因此也许更不足以打动他人。他们觉得,如果硬要在歌里加入一些话题和元素,其实是低估了音乐自然而然的力量,就好像音乐本身不足以支撑什么似的。在他们看来,一首歌独特的地方可以是“言之有物”,但也可以是其他。比如他们有一首叫《每一天都是星期天》(Every Day is Sunday)的歌,来来回回只有这样几句:“Every day is sunday”,“Every day is a new day”,以及“To be with you”,可以算是典型的“言之无物”,但它的那种直接让人听起来非常舒服,就像星期天清晨的阳光照在身上。
对于椅子乐团的主唱兼吉他手咏靖来说,如果主题超级明确,创作势必会过于受限,能感受到的人也会更少——并不是每个人关心的东西都一样,所以不如把那些太过明确的东西变得抽象一点,让更多人有可以代入的空间。他说,什么人写什么歌,顺其自然才能足够诚实。
椅子乐团有两位主唱,咏靖和仲颖。咏靖容易被微小的事物打动,而后开启他漫无边际的想象。去年,他的朋友去克罗地亚的海边玩,发给他一张用傻瓜相机随手拍的照片,背面写着:原来6月是30个好天气。他就拿这句话当歌词,写了一首《夏日最美的三十张拍立得相片》。歌里的三个部分描绘了三段人生:第一段就在6月的海边,四个光着上半身的男孩玩耍时的眼神和30个美好的晴天;第二段写25岁的7月,在台湾华山草原上唱歌的一个阳光正甜的下午;第三段,时间走到60岁的6月,冰释前嫌的老人们开始学会期待明天。问他后两段的灵感,他说,是一次音乐节上某个瞬间的阳光带给他的感觉,以及和家人在一起的场景、一些琐碎的事情带给他的感受。另一位乐团主唱兼吉他手仲颖,在“乐夏”里以《惦惦的梦》感动了很多人。写这首歌的他还写过《日常的镜头》。歌的名字已经能概括他创作的来源——把周遭的生活景象带入歌里。那段时间他正在一个公司上班,每天走着同一条路,看着天空毫无二致的蓝色景象,于是他在歌里唱:“日常的镜头都一个样,一卷一卷浅蓝色底片都曝光”,还有“路上的人们都一个样,忙碌地交迭出,幻想的日常”。
被“日常”激发出的创作,使椅子拥有一种能让人感到轻松舒适的气质,在这当中,有的人觉得他们浪漫,有的人觉得他们复古,所有的形容最终还会回到“舒服”。他们看起来好像从没有痛苦,当然,他们的生活也的确没有过什么真正的痛苦,大大小小的波折留下的都是些年轻的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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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联生活周刊》主任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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