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巢申请上市，快递最后一公里，快递柜与驿站之争，是否到了摊牌时刻？

丰巢成立8年了，经历多轮融资和并购，亏损了60余亿元。今年刚有盈利迹象就急于上市，或反映了其背后资本极度匮乏的状态，甚至对未来的预期，也有不太明确的地方。有一种说法是，丰巢最大的护城河在于它的规模，无处不在，想不赚钱都难。截至2024年5月，丰巢在中国的31个省（区、市）拥有33万组智能柜，共计2990万个格口，覆盖20.9万个社区。丰巢在全国快递柜市场的最新份额缺少统计资料，但在2020年丰巢的快递柜为27.2万组时，它的份额达到了69%，而在此后，阿里巴巴却在大规模拆除快递柜，丰巢的市占率或继续走高。另外，从2020上半年的27.2万组到今年上半年的33万组，4年时间增长了22%，其增速下降也是显而易见的。

互联网圈地的大基建最终表现在快递柜上，可很快，当快递柜深入社区末梢的大街小巷，阿里巴巴转为开设基于加盟制度的菜鸟驿站。驿站与铁柜，两种快递最后一公里的解决方案孰优孰劣，两种路径是否可以长期并存？生态学上有生态位或生态龛的说法，即食物链的同一位置往往只支撑一个物种的生存壮大，占据“龛”的边边角角。当然，驿站需人员值守，下班了就取不了件，铁柜却是全天候的；智能柜无人值守，意味着运营成本更低，理论上可以将最后一公里的派送成本降到极限。

可快递柜的尺寸是固定的，五花八门的商品却很可能超尺寸，每一个格子装一件商品其实也浪费了空间。提到智能，智能柜也做不到完全节约人工，快递员装每一件快递都得扫描登记，费时费力，快递超市的入货流程则简单得多。究其实，快递柜的智能还仅仅是扫码、登记、发送信息、出入库管理的一体化，离时下的人工智能很远。若要彻底解放人工，恐怕还得升级机器设备，这又是一大笔投入。总体看快递柜涉及的综合成本或不输人工，尤其在就业率走高人工成本下降的时期。

丰巢是否与快递包裹数量逐年上升的步伐同步了？丰巢配送服务所交付的包裹数量在2021年、2022年及2023年分别为62.04亿件、58.23亿件及64.63亿件，而2022年中国快递包裹增长量为2.1%，2023年为19.4%，可见丰巢的快递柜虽增加了，业务量却落后于快递业的发展。

快递超市除了具备以货架存储包裹的便捷性，超市里还可以摆放商品，以快递引流，把取件提升为商机，快递超市升格为便利店。丰巢的快递柜，硬邦邦的铁柜子，自然走不通便利店的路径。不过，丰巢也在尝试客流变现，如推出了洗衣业务。问题是快递柜专为网购设计，存放的多是电子产品和日用品等小包裹。自2022年推出，丰巢洗衣的业务量从2022年的400余万单增长到今年前5个月的6000余万单，进展似乎神速，但进军传统家政业务，显然离当年矗立起快递柜时设想的印钞机一般的功能相去甚远。

快递柜的盈利秘诀在于周转率，为提升周转率丰巢引入了滞留金。施行4年，消费者的拖延症给丰巢带来超8亿元的收入，但整体上丰巢仍是连年亏损，近3年亏损了37亿元。快递柜前期投入大，近年来新建速度下降，丰巢也在逐步扭亏，2021年到2023年其净亏损分别是20.71亿元、11.66亿元、5.42亿元。今年前5个月丰巢扭亏为盈，主要靠的是寄件业务，2021年还只占到全部收入的5.9%，今年前5个月已经达到了36.3%。而寄件多因电商退货率飙高。

从无节制退货的“井喷”关系到网购业的可持续发展，把盈利希望寄托在女装电商畸形的八九成退货上，并非长久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