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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全的“花”

作者:葛维樱

2018-02-22·阅读时长15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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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三毛(摄于1990年9月,成都)

肖全看了贾平凹的《哭三毛》和《再哭三毛》以后,就想去陕西找贾平凹拍照。他住大雁塔附近的一个铁路招待所里,给作协打电话,临近中午的时间,电话那头用一个很生硬很决绝的态度告诉他贾不在,就迅速挂断了电话。此前他给贾平凹去过信,但并不知道对方是否应允这次拍摄。当时是1991年夏天,贾平凹的《天狗》、《浮躁》已经翻译到了国外,他说:“我在农村活了19年,在城市活了20年了,却还没有好好写过城市。”现在贾平凹的照片,都是1993年《废都》发表之后定格表情的大家之风了。但他曾经自己描述过那时的困顿:“这些年里,灾难接踵而来。先是我患乙肝不愈,度过了牢狱般的一年多医院生活,注射的针眼集中起来,又可以说经受了万箭穿身;吃过大包小包的中草药,这些草足能喂大一头牛的。再是母亲染病动手术,再是父亲得癌症又亡故;再是妹夫死去,可怜的妹妹拖着幼儿又住在娘家;再是一场官司没完没了地纠缠我;再是为了他人而卷入单位的是是非非之中受尽屈辱,直至又陷入到另一种更可怕的困境里,流言蜚语铺天盖地而来……几十年奋斗营造的一切稀里哗啦都打碎了,只剩下了肉体上、精神上都有着病毒的我和我的三个字的姓名,而这名字又常常被别人叫着写着用着骂着。”

肖全到他的家,一口水也没敢喝。“我一直捏着自己的矿泉水瓶。”贾平凹有一张站在一个墙角的室外照片流传很广,就是肖全当时拍摄的。作家露出年轻的温厚感,肢体疏朗,大大方方。这次展览,肖全拿出了一张从未展出过的贾平凹的照片,合着的正是这个时代。光着厚实的大脚,眼睛亮光湿润,发蒙又有着一种特殊的“神儿”,据说是高烧着的后果,夹着烟但并没好好抽,甚至不太在意。后面门上挂着的,是大钢夹子夹住的厚厚的写满字的稿纸。

肖全在旅馆里抱着那部粗糙的电话开始打“114”。“一个人也不认识,来这个城市也只有这一个目的。”他醉心于三毛和贾平凹之间的神交。在1991年三毛去世之后,贾平凹居然接到了三毛临终前寄来的信,成了轰动一时的新闻,以至于当时所有的人都来向贾平凹表达哀恸。他说:“都把三毛当成我的亲戚一样来安慰我。”这位陕西商州年轻作家的《天狗》、《浮躁》两部小说被三毛看了20遍,“简直等于看了40本书”,她遥远地向往着。三毛特意用“wa”而不是“ao”来念这个名字,把他看作是和曹雪芹、张爱玲等同的天才。她内心积压着一种苦闷,如果对方说贾平凹好呀,她就一定要对方说出哪里好,“说不出就再一次把自己闷死”。三毛发出了希望可以来西安,向贾“借一辆旧自行车到处转转”的请求,甚至开玩笑问:“平凹的妻子会吃醋吗?会烧菜吗?”贾的回信也好:“只要她肯冒险,不怕苦,不怕狼,能吃下粗饭,敢不卫生,我们就一块骑旧车子去一般人不去的地方逛逛,吃地方小吃,看地方戏曲,参加婚丧嫁娶的活动,了解社会最基层的人事。”这书和信是1990年12月16日寄走的,他等待着三毛的回音,等了20天,他看到了报纸上的消息:三毛自杀身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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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维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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