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杨杨
2017-11-27·阅读时长2分钟
小时候经常玩一个名叫“一二三,木头人”的游戏,规则很简单:发令者背过身闭着眼大声喊“一~二~三~木头人,一不许动,二不许笑,三不许露出大白牙”,转身睁开眼后,周围的小伙伴要变成一动不动的木头人。发令者可以用各种非接触性的搞笑表情和动作让木头人打破静止状态,第一个出局的人要接受发令者指定的惩罚。这个游戏看似简单无聊但很受欢迎,小孩子的我们总有一个人在被逗笑手段折磨下撑不过两分钟就会败下阵来。最会逗笑的萍是最受欢迎的发令者,我那时腼腆害羞,很少踊跃报名当发令者,不过很容易被逗乐,然后开心地接受各种好玩的惩罚。
高三同宿舍的芳的妈妈来学校看她,那是一个下午,我们在上自习课,芳的妈妈在窗户外面站了好大会儿才敢敲敲玻璃,让靠窗的同学帮忙喊她出来。芳的妈妈说:“我从窗户外面看你们一个个都跟庙里的菩萨似的,一动也不动,害怕打扰你们”。芳那天晚自习结束后在宿舍跟我们说的时候笑得不行。那时我们住上下铺12人/间的宿舍,这是我现在仍记忆犹新的高中快乐时光。
大学时我住在离宿舍门最近的下铺,经常在床上支个小桌子玩电脑,室友们告诉我,经常她们一推开门就看到我笑眯眯地盯着电脑屏幕,一动不动,觉得特别好玩儿,走过我身旁瞥一眼,屏幕上的东西也不总是搞笑的,我说那是我的“默认屏保表情”。
工作以后,在办公室两两对坐的格子间,我要整天对着电脑工作,但收起了我笑眯眯的“默认屏保表情”,切换成严肃版木头人(鼠标和键盘操作是在格子间内,旁观者角度看仍是一动不动),不然哪怕只是偶尔上班开小差,也会被认为整天都不好好工作吧。
上下班的地铁是木头人市级竞赛现场,不同车厢是分赛场,车门关闭时的提示音是比赛进场倒计时,成功参赛的我们在车厢里或坐着或挤着,不说话刷手机,随着到站车门开启比赛结束。木头人游戏成了旷日持久的拉力赛,优秀选手数不胜数,积分排名胶着。木头人比赛发令者已经变成最具挑战性的工作,从哭闹的小孩到各种外音播放的网络搞笑节目,轮番上阵无不铩羽而归。
我们在木头人游戏中消耗了太多时间和精力,变得越来越像木头人,维持着工作和生活的脆弱平衡,越来越少开怀大笑,渐渐成为一个表面光鲜内心满是裂纹的空虚木头人,在生活的尘露风霜里变成一节朽木,却希望被时间这把刀雕成一件不算失败的作品。
后记:结婚成家的萍因家庭原因失去了腹中小女儿,长达2年受抑郁症折磨。现在的她和老公在外工作,大女儿在老家由爷爷奶奶抚养,努力攒钱希望接女儿到身边。小时候总当木头人发令者的萍,和女儿团聚后一定要再玩一次木头人游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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