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大学以及现在工作的地方被称为“一座火车拉来的城市”，这里是国内主要铁路干线的交汇处。曾有过“火车一响，黄金万两”的说法，火车的确改变了这个中原内陆小城的命运，2017年在中国“新一线城市”排行榜中位居第12名。这个城市的火车站是全国知名的火车客运枢纽站，简单点说那里有着不分昼夜乌泱乌泱拎着大包小包的嘈杂人群，车厢里永远飘着以泡面味为主旋律的各种气味。

2010年8月2日我第一次坐火车，买到的是车厢顶上悬挂小风扇的那趟火车的站票。车上人很多，车厢里很挤，闷热难耐。当时特别讨厌车厢里穿行的向乘客兜售方便面、零食、盒饭和水果的小推车。每经过一次我就要与两节车厢交接处的厢壁来一个全身亲密接触，所以我对火车的第一印象很差。后来每次坐火车总有种自己是逃荒难民的感觉，构成这种感觉的经历不包括“买票难”。听大学同学说：当时她姐姐在很远的吉林上大学，寒暑假开学时还要托人搬小马扎彻夜在火车站排队买票。由于她姐姐身材娇小，还需要再买两张月台票由家人护送上火车。我第一次坐火车时已经可以网上购票了，虽说12306网站的使用体验时至今日还被吐槽，在买票这事儿上我没遭过罪。但我一直没能爱上火车，我没有看到过火车窗外让人惊喜的风景，也没有碰到过有趣或有缘的人。火车上兜售的商品多年来也毫无新意，对兜售商品的一些推销员倒是印象深刻。车厢里一个激情澎湃的“演说家”卖的无非是指甲剪套装、土特产等，让你在回家的路上捡个实惠。还有卖提高孩子智力和记忆力的童书，让拖家带口奔波的旅客从此改变孩子的命运，给他一个美好的未来。

以上这些关于火车的经历都太普通，其中有一件事倒还稍稍特别一点。我至今一次也没有使用过火车上的厕所。我坐过几十次火车，大部分是120分钟内的短途，但也坐过六次5小时以上的火车，其中两次还是车程8个多小时的夜间硬卧。我当然没有为了逃避上厕所而憋着，突然间觉察到这个事情是和妹妹的一次聊天中，她说：“你知道吗？火车上的厕所蹲便下面是空的，乘客的排泄物会落在铁轨上，所以轨道中间会铺满碎石子。你看那些石子都黑黑的，很脏。”坐在她对面的我脑子嗡的一下，脱口而出：真的吗？我第一次知道！妹妹一副过来人的口吻继续说：“我第一次知道的时候也吓了一跳，你想啊，一辆火车有那么多节车厢，每节车厢都有一个厕所，并且咱们坐火车的时候，厕所几乎不断有人进进出出。火车行驶时速度那么快，要是有人趴在铁轨旁看，那场景肯定很“壮观”。她说过以后，我又坐过两次火车，却总是忘记去求证这件事，只是注意到火车临近进站时禁止使用厕所，那时厕所门会上锁。我甚至还想到说要不要上网查证一下，但直到今天我对这个问题依然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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