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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芳华

作者:林慕尘

2017-12-16·阅读时长3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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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零一七就要转身缓步离开时,冯小刚导演带着他的《芳华》就这么默默地往时间的手中一塞,让我们每个人都凝噎,如哽,不舍地拽住了属于我们现在的这个时代,不想让它如片中的时代那样匆匆而去。

那是一个如油画般饱满的好时代,一个斗志昂扬,朝气蓬勃的部队文工团,一群纯粹无畏的灵魂,一段段懵懂纯净的感情,一颗颗印着“勿忘”的泣血之心以及一朵朵美好又残酷的记忆之花,带着我们走进了上世纪七八十年代。

整部影片最成功之处,无疑是导演在选人方面的精准力,刘峰,何小萍,穗子,林丁丁……,这些素气干净又恰如拿个年代人们独具个性的面孔告诉了我们什么叫做“真实”,超高的辨识度让人记住了每一个人,在她们脸上,哪怕是多涂抹一分一毫都显得那样多余。与冯小刚以往的作品中大腕林立的情况相比较,这一次基本上全部启用没有经过社会侵染的新人,除了能带给人新鲜感之外,更重要的是只有新人才能真正将观众带入到那种“处子初始”般的美感里。

如果说一个演员,能让观众在观看时忘记演员本身的名字,那么这个演员算是成功的,比如黄轩。我们看到的,是一直“暗涌欲爆”却“收敛抑制”的刘峰,是被时代变革后所遗忘的“落魄英雄”小人物刘峰,是始终初中如一的奉献型暖男刘峰,是战争中渴望牺牲又顽强无畏的刘峰,黄轩都呈现的到位得体。    

如果说一个演员,能让观众观看后,立即百度搜索资料,那么这个演员算是成功的,比如苗苗。新人苗苗饰演的何小萍可以称之为整部影片的最亮点,意料之外的惊喜,何小萍的悲剧命运注定了她的自卑,倔强,执着又不屑的性格,这个角色势必要由一位看起来比其他人瘦弱,如惊慌小鹿般青春无辜的女孩来诠释,而苗苗深厚的舞蹈功底又恰好能表现出这种倔强与灵气。尽管片中何小萍的台词不多,大多是用肢体语言,表情及情绪去带动人物命运,但就是这种寡言的一颦一笑一蹙眉一沉默,让人觉得,苗苗就是何小萍,何小萍就是苗苗,这块质朴的璞玉在导演的打磨下,竟然散发着无与伦比的通透的光。

每一位导演,在自己人生的不同阶段,可能拍的片子类型也会有诸多差异,冯小刚说,前十年,顺流而下,后十年,逆流而上。芳华前半段的现世安稳与战争段的燃爆纷飞形成了鲜明对比,片子敢直面“中越战争”,的确算是逆流而上了,这里就不得不提到偌大的黑布从上空缓缓落在毛主席相框上这段,黑布从天而降,此处也是对前段的一种“谢幕”,是对以往文工团岁月静好的告别。而战争场景,更是绝对的高潮,片子及演员的节奏都快了起来,直到何小萍与16岁受伤小战士的屋子轰隆那声巨响,片子的节奏又开始放慢,逐渐过度到后来的和平年代,慢快慢之间的转换自然流畅,过度不硬。

凡是能引起观众共鸣的影片,才能算是好的影片,芳华算一个,有多处细节无疑不在牵引掌控着观众情绪:何小萍举着手电筒趴在被窝里给亲生父亲写信时,何小萍穿着病号服在黑夜中独舞时,何小萍送刘峰离开文工团去伐木连两人在门口敬礼时,和平年代里刘峰被欺负时女高干子弟的那一声“X你妈”,何小萍对刘峰说“你可以抱抱我吗”……除了潸然泪下的细节,有些致命吸引力的恰恰是这些细节拼凑起的那个温馨的让人感动的年代,人的目光是清澈的。人的思维是纯粹的,再也没有比那时更深刻的记忆,没有比那时更美的时光,对于各年龄层的观众来说,不管经历与否,都不重要,起码在浮躁于世的当今,能有这样一部缓缓流淌着质朴纯真的片子来牵引着我们的心,就足够了。

除去演员的演技,内容,细节等因素,我想,最值得切磋的就要数影片的音乐。看过的人一定还记得,片中文工团的姑娘们一起偷听邓丽君的浓情万缕,在上世纪八十年代,邓丽君绵甜的“靡靡之音”是与那时浓烈激昂的革命歌曲风格格格不入的,片子带入邓丽君的歌,也是在用一种温情去淡化当时的政治背景,抒发个人心底的那种对温情美好的向往。另外,片中的送别,驼铃,绒花,沂蒙颂,英雄赞歌等插曲,都恰到好处地为影片锦上添花了一把。但如果,绒花,由男主角演唱,或许会更有代入感。

倘若满分十分,芳华可以打八分,有一分丢在几位角色的感情线上,片子对刘峰何时开始对林丁丁有感觉的交待的并不够多,刘峰的暖男性格,很容易让观众误解其到底对哪位女兵感兴趣?当后来刘峰表白时,才恍然大悟,啊,原来是她呀!还有陈灿与穗子,开头种种迹象显示似乎陈灿对穗子很“上杆子”,后来当穗子准备与之表白时,陈灿竟然莫名其妙答应与女高干子弟交往了,让人一头雾水。还有一分丢在了主次不清晰,故事用女二号穗子的口吻目光去贯穿整个影片比较牵强,如果用刘峰或何小萍的口吻去自述好一些。再有,文工团女教师的角色,如果冯导请徐帆老师来客串,影片会更添彩。

我们现在算是好年代,不过何小萍她们的年代,比我们的要好,那些有泪,有血,有汗,有梦,有爱,有情,有义,有故事,有回忆的时代,数十载的珍贵光阴,已经绝版。

但绝代,才是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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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慕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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