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除了牛郎织女一年一次鹊桥相会的甜蜜，应该还有南唐后主李煜跟小周后撒手作别的凄凉。

        小周后是南唐国后周娥皇的妹妹。由于后来小周后也做了南唐国后，后人干脆把姐妹二人称作大、小周后以示区分。

        小周后容貌俏丽，警敏有才思。大周后病重卧床期间，小周后进宫探视。一来二去，就和姐夫碰撞出了火花。南唐贵族少女鞋子上是缀有金铃的。夜深人静时小周后和李煜秘密接头，为了避人耳目，担心鞋子上的金铃发出声响，索性提着鞋子蹑手蹑脚上台阶。李煜在《菩提蛮•花明月暗笼轻雾》中，用“刬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的句子描绘了俩人幽会的情景。若干年前读的《金缕鞋》，讲的也是这故事。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所谓的秘密，从另外角度看，其实就是用来扩散的。尽管采取了许多加密手段，但小周后与李煜的事情还是很快被传播开来。大周后得知后，面壁而卧，至死都不曾回头看小周后一眼。

        4年后，小周后终于成为了小周后。然而，小周后与李煜的甜蜜日子表面看起来风光，并不安稳。一方面，面对北方强国后周、北宋，南唐一味臣服纳贡，李煜登基后，甚至去除唐号，沿用北宋年号，改称江南国主，却始终未能解除威胁；另一方面，对于治国理政，李煜似乎远不及在爱情、作词上的表现。南唐高层内斗激烈，且李煜对北方来的官员百般猜忌。潍坊籍人韩熙载有才华，为了保全自己，故意醉生梦死假装糊涂。即便这样，李煜还是不放心，安排画师顾闳中、周文矩到韩熙载家中探听虚实，于是就有了《韩熙载夜宴图》。

        小周后与李煜的甜蜜日子，从南唐灭亡的那天起便开始走下坡路。975年，金陵失守。976年，李煜被押往京师。同年，宋太宗赵光义即位。据说赵光义这人不厚道，不但抢侄子皇位，而且还喜欢欺负人家媳妇儿。小周后回来后又哭又闹，李煜郁闷至极，写下了《虞美人》。孰料这词惹恼了赵光义，遂赐毒酒牵机。牵机是种相当厉害的毒药，李煜饮下后，全身抽搐，最后头足相接而亡，状似牵机。

        李煜去世的那天是七夕。之后不久，小周后也走了。

        《虞美人》成了李煜与小周后的绝命词。七夕的日子里，再读《虞美人》，有种不一样的感觉。